我墨西哥人,我驕傲!
離開西班牙後,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,來到墨西哥,一下子從殖民者的國度到被殖民者的國度。幾世紀前,西班牙人來到美洲大陸的這段歷史腥風血雨,舉著宗教的大旗,做了很多殘忍的事。我以為到了墨西哥,會感受到某種衝突,甚至仇恨,在這兩個國家之間。 但是我忘了,現在是美帝的年代,早沒西班牙什麼事了!
這次來墨西哥,主要去了三個地方 - 首都墨西哥市、文化重鎮瓦哈卡、和瑪雅遺跡遍佈的尤卡塔半島。墨西哥其實很大,文化豐富,這三個地方不能代表墨西哥的全部面向,卻也風格迴異。在結束了這次的旅遊後,我深深的覺得墨西哥人可以大聲的拍拍胸脯,說聲:「我墨西哥人,我驕傲!」。在美國住久了,被媒體影響,對墨西哥的印象就是貧窮和犯罪,所有墨西哥人都巴不得離開,千心萬苦的偷渡來美國生活。尤其在美國的墨西哥人包辦了許多低階層的工作,廣大的墨西哥移民就是「working poor」 的代言 - 辛勤工作卻依然貧窮的次等國民。可是墨西哥有多少值得引以為傲的東西啊!
第一站的墨西哥市就顛覆我的墨西哥印象,墨西哥市人口比紐約市人口還多,市中心高樓林立,我們住的La Condesa區,特色小店和餐廳齊全,還有點Brooklyn的感覺。星期天早上的獨立大道封路,讓市民騎車跑步,能體會到都市設計的優良和舒適。別以為只有墨西哥人要來美國生活,有許多美國人受不了昂貴的生活和醫療支出,而移居墨西哥,墨西哥市的幾個社區就是首選。當然墨西哥市也有黑暗危險的地方,市郊山坡山一大片密集的小矮房就是貧民窟,毒品犯罪氾濫。我們觀光客就不去那裡了,但那個城市沒有陰暗處。
我們在瓦哈卡的導遊說:「首都墨西哥市是頭,瓦哈卡就是墨西哥的心臟了!」 我可以理解為什麼導遊這麼說,因為瓦哈卡的文化獨特,處處都是墨西哥風情。熱情繽紛的色彩和壁畫,妝點街道;獨有的美食和原住民食材,豐富文化;熱情的節慶和音樂,展現豪爽天性。 雖然這幾年儼然成為一個觀光重點,但傳統特色被精緻包裝得很有藝術性,並不覺得俗氣,反倒是更能為國際觀光客所接受。我認為瓦哈卡是難得少見,同時保留原始文化,又把它優化成迎合時代口味的觀光城市。但是對於真的生活在當地的原住民,大批的觀光客進駐,是福是禍,就太複雜而不能定論了!
最後的尤卡坦半島,我們是衝著瑪雅古蹟和加勒比海岸去的。墨西哥境內有許多原始古老文化遺跡,我們一路造訪墨西哥市郊的Teotihuacan,到市中心的Aztec,瓦哈卡區的Zapotec,最後來到瑪雅文明遍佈的尤卡坦。瑪雅人有活人祭祀的習慣,也狂熱的研究曆法、天文,原始的異教儀式和崇高的科學,在這個極度推崇抽象思維的文明裡共存,他們的技術水平停留在石器時代,但和實際應用脫離的純科學早已達到了20世紀的水平。現在的考古人員仍試著發掘、了解這個神秘的美洲古文明。
自然資產也是尤卡坦半島的一大特點,除了6000個大大小小的洞穴湖外,加勒比海岸的珊瑚礁也是寶貴資源,是澳洲大堡礁後的第二大珊瑚礁。不論海裡或陸地上有許多這裡獨有的特殊物種,需要多加保護。我們在坎昆浮潛的時候就看到好幾隻海龜和整群的各色魚類,絕對是全家難以忘懷的體驗。
這趟墨西哥之旅,真的令我大開眼界,也對墨西哥人多了些了解。他們是從如此豐富文化中培育出來的。在美國餐館洗盤子的小哥,可能是會講古語的瑪雅人後代;在田裡摘草莓的婦女,可能會用美洲大陸原生物種煮出佳餚;幫我們整理庭院的園丁,可能是墨西哥牛仔Vaqueros。想想,這些在美過二等公民生活的人,背後可有多少值得自豪的東西。